五谷地在哪里?

据小说《五谷地》中说,它在晋陕蒙三省交界准格尔山地最大的川道黄甫川,五谷地村庄在黄甫川中游右岸的一块台地上,西倚双山梁,东向川谷敞开呈一簸箕状,民歌里就有“五谷地本是个簸箕湾,来时容易走时难。”

其实,就这条黄甫川,百里上下,从库布其南边的坝梁源头,到入黄河的陕北墙头,这样儿的村落有很多,我最熟悉的也不下十多个。

2021年初春,我回准格尔,在黄甫川两畔的村镇走了几天,看到那些年几乎荒芜的村庄又有了炊烟,又有了鸡鸣狗吠,人吼机响……我内心的乡村情结,一如脚下的泥土瞬间解冻了。就在这时,中国完成了全世界最大的脱贫攻坚,响亮地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我几乎是漫卷诗书喜欲狂。

对于一部长篇小说,首先是结构,我是中国农历的崇拜者,又是个在乡村长大的农家子弟,我又向往空间叙事,不想沿着时间轴、结构或讲述一个所谓变化对比的故事,索性就框定在一年以四季分卷,历时性地讲述这个叫五谷地的村庄这一年的故事。其次就是人物,这下热闹了,那些我熟悉的乡亲们一个个拥挤到了我的脑际和眼前,争先恐后,仿佛我在兜售什么难得的入场券似的,又过了三天,我终于亮明态度,谁也别争别抢,这部小说我不设主人公,如作品非得有个主人公,那就是这个村庄,就是五谷地。我要写一个当下的村庄。

小说分为春夏秋冬四卷,设定以一位新乡贤、一个老农民、一个富二代三人为叙述视角,“麻花辫子”般的交替并进结构,叙写在全面脱贫达小康、乡村振兴的大时代背景下,一个位于塞外准格尔黄甫川叫五谷地的小村庄,一年四季的历时性风景和人事。

塑造了新乡贤周至、富二代李星、大学生村官赵芳芳等一批新农人形象,还有传统老农民赵常、大富豪李铜厚等典型人物,通过一个山乡的变迁,揭示深刻的新时代主题,描画新时代中国乡村美丽的图景,是一部全新的乡村题材小说。小说要实现风景化、风俗化、风土化,洋溢浓郁的泥土气息和诗情画意,是一部具有新时代精神的中国作风、民族气派的全新长篇小说。

2022年9月6日,我突然接到中国作协创研部刘皓打来的电话,说《五谷地》入选新时代山乡巨变专题改稿培训班,专题改稿班将于9月18日至29日在鲁迅文学院举办。虽然我有改稿恐惧症(这是近二十年来从事电影剧本写作留下的后遗症),宁愿再新写一个,也不愿意改稿,但作品能入选已是幸事,就算不情愿也不能不去。后来因疫情,这个改稿班延期举办。这时,又从《文艺报》获悉,新时代山乡巨变创作计划征稿,已收到全国作家应征长篇七八百部,心下不免紧张。好在10月17日,再次收到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正式通知,《五谷地》主题改稿班改在11月1日至11日在鲁迅文学院举办,入选作家的微信群也建了、班主任也定了……疫情再次来袭,改稿班只好再次延期。

不久,收到内蒙古作家协会秘书长丛龙瑞电话,说他从媒体知悉了《五谷地》,内蒙古文联冀晓晴主席也亲自过问。建议将《五谷地》归入2022年度《内蒙古文学重点作品扶持工程》,作品保证仍由作家出版社出版,问我同不同意?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几天后,又接到常健的电话,征询我的决定,我当即表态同意。2022年12月29日内蒙古作家协会公布了入选作品公告,《五谷地》入选。很快,两份合同也签了,一份与内蒙古作家协会,一份与作家出版社。至此,作为作者,对《五谷地》放心了,静待出版吧。

2023年,我重新拿出已写出初稿的、前后历时五六年的长篇小说三部曲,作最后修订并肢解开,分别在《山西文学》《北方文学》等刊物连续发表。偶尔想起《五谷地》,其实是2021年春天那次故乡之行的一个偶尔起心动念。半年多的写作仿佛只是一个插曲,三部曲才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之作。谁知,7月在西安小住,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翟民先生来电,通知我参加中国作家协会和山东省委宣传部联合在山东临沂和曲阜举办的新时代山乡巨变创作推进会和作家活动周,一看是推进会,不再是改稿班,长舒一口气,欣然前往。

归来后,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揭晓,《雪山大地》和另一部乔叶的《宝水》以新时代山乡巨变主题获奖,全部五部作品,新时代山乡巨变主题占了两部。可见作家要书写当代的重要。

直到10月30日,收到作家出版社设计的两个封面,选了一个,并对责任编辑删去小说中提到的1947年中国现代农业专家董时进在上海创立“中国农民党”的一些话题情节,表示了完全同意。

一年又过去了,2024年2月3日,终于收到了作家出版社赠送的10册样书,并告知《五谷地》马上上市,网上销售也同步进行。从样书的版权页上,才知道丁文梅朱莲莲两位责任编辑的名字。

2024年8月3日,由内蒙古文联和作家出版社联合主办的“内蒙古重点作品研讨会”在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举行,国内文学名家、评论家会聚一堂,研讨了《五谷地》和其他几部重点作品,至此,《五谷地》总算告一段落。

□张秉毅